社教纪实之二：调研宣传

社教纪实之二：调研宣传

□陈水生

    8月16日进村开始，到8月25日，是社教工作的第一步第一阶段时间。这个阶段，是调查了解情况，做好思想发动工作的阶段。

    社教工作第一步，是基础性工作。如果不及时将发动工作做好，就不可能有第二步工作的开展。我们都是初次涉足这种工作，而且与学校的工作是完全不同的工作。我们不敢有半点掉以轻心，生怕有半点闪失。

    16日下午进村，放下行李后，大约下午5时，村党支委、村委会委员集中，由村长王炳扬向工作组介绍大冚村的基本情况，接着由村支书王洪扬作补充，然后工作组成员提问，尽可能了解本村的情况。

    大冚村由包括鳳辉村、新窑村、塘底村、老屋塘村、金竹坳村、窑佛冚村、吓屋村、老窑一村和老窑二村等九条自然村组成。每条村，其实一个自然村也就是一个生产合作社。整条大冚村约有三百来户人家，有1000多人，户籍管理主要由村委资料员管理，两委会主要有书记王洪扬、村长王炳扬、王左权、王树权和王敬珠组成。大冚村可以说，以王姓为主，均为客家人，祖辈很早很早以前就迁居到此，可以说，村民之间都或多或少带有沾亲带故的关系。村长和书记也介绍了村里集体的经济年收入不到3万元的情况、五保户的情况、特困户的情况、年轻人基本都外出打工的情况，还有党支部的情况、党员的情况等等。让我们工作组四个人在心中对大冚村有个基本的了解。

    第二天上午，王书记找来两个村民，用摩托车把我们带到离大冚村五六公里远的正果镇。当时，村前的公路以及增城县到正果镇的公路，都是沙泥路，汽车一经过，扬起阵阵沙尘，直扑而来，弄得满身灰尘。到镇上以后，我们购置了部分部分如煮饭锅、炒菜锅等，买了些菜等。还要准备请求学校给我们添置煤气和煤气炉等必需品。我们四个成员，加上镇政府农办的一个年轻干部李文斌，一共五个人每天三餐，都要自己张罗。靠村委会里的那口大铁锅，我们无法煮食。你看，用个大铁锅煮五个人的菜，一不好煮，二“杀鸡焉用牛刀”？        

一日三餐，自己搞掂

    17日下午，正果镇社教工作队队长赖友颜在镇社教办陈志华（镇党委秘书）及镇党校黄副校长的陪同下，来到大冚村看望我们工作组成员。下午四时许，我们一同去察看大冚村的村容村貌。

    大冚村位于增城市正果镇的中西部，村域东连和平村、水口村，南接东汾村，西邻到蔚村，北靠池田村，境内有正（果）兰（溪）公路做为对外的主要交通，是前往畲族村的必经之路。畲族村是广州市唯一一个少数民族聚居的村落。大冚村处于朝西的山坳之中，地势相对平坦，耕地较为集中。村的两边是山，山坡逐渐朝东方向延缓升高，与东部的山脉连成一体。随着山路上到畲族村后，山体开阔，海拔升高一直往东，连接着博罗县的罗浮山脉。

工作组成员与村两委成员在田间

    为了及时做好调研工作，除了召开了村两委的座谈会外，我们召开了各种类型的会议或座谈会。

    17日晚，召开全村党员大会。全村党员共有29人，23人到会，出勤率为79.3%。党员大会由王洪扬书记主持，他针对本村的一些情况，在党员中进行社教活动的动员。王书记可能习惯于以往都是“运动”的提法，整个晚上的动员都是提到“开展农村社会主义思想教育运动”。以致我不得不在后来发言时，多次强调这次是“开展农村社会主义思想教育活动”，而不是“开展运动”，以区别以往历史上的历次“运动”。王书记在动员中，提出三点要求：一是要求党员带头参加学习，消除顾虑，树立信心，配合工作组，按时按质完成社教任务。二是把党员参加社教情况作为党内一项纪律要求，作为十月份民主评议党员的一个重要内容。党员如果有两次无故缺会则作不合格党员处理。三是党员要做好群众的思想工作。还布置了各经济合作社要做好财产登记和布置晚造水稻田间管理工作。在王书记动员后，我扼要地向党员传达了开展社教活动的原因、目的、意义、内容和政策等。

    19日晚，召开了专业户座谈会。与会有村里七位专业户村民，支委、村委王洪扬、王炳扬、王树权、王左权等参加了座谈会。专业户座谈会的内容主要是对开展社教的看法和队发展集体经济的看法。座谈会很热烈，其中关心的热点问题有：专业户发言都非常期盼发展集体经济。他们认为，改革开放好是好，但只好在个人，没有让集体经济得到发展。（注：这说明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存在着不完善的地方。大冚村集体经济年收入才只有三万多元，非常薄弱）。专业户提出另一个问题是谷贱伤农，挫伤农民种粮的积极性。种粮成本过高，入不敷出，甚至亏本。现在在田里，可以看见七八十岁的老人在耕田，看不见二十五岁以下的青年在种田。村里的年轻人基本都外出打工或者做生意。村里有的地方出现了有田无人耕的现象。在座谈会上，专业户有的还提出这样一个有趣的深层次的问题：我们这里经常要搞这个教育那个教育，而台湾、香港等地，没有什么十一届三中全会，他们的经济还不是照样发展，搞得很好？其实，历史必定要发展，不会倒退的。

    看来，我们的村民认识水平还是不低的，提出的问题也非常尖锐。

部分党员座谈会

    20日晚，召开部分党员座谈会。有七位党员参加了座谈会，村党支部王洪扬书记、支委王炳扬村长、王敬珠参加了座谈会。在座谈会上，党员同志说在村民中有这样的看法，现在工作组又来到村里干什么？在座谈会上，党员发言都是拥护改革开放的。他们说，没有改革开放前，全年工分一年才有六七十元。现在，一个人一个月的开销都要几百元呢。但党员提出关注的问题也不少。归纳起来有那么几点：

    第一点，去年县里提出土地要有偿承包，每亩田5斤稻谷作为生产队干部的报酬，并下文要求镇粮所代收。可是镇粮所拒不执行，结果，去年（注：指1990年）生产队干部报酬没有着落。他们提出要敦促有关部门“勿以善小而不为”。

    第二点，按照国家的规定，农户种植粮食有肥料配给，但镇供销社没有按时配给。水稻施肥又要赶农时，结果，为了不耽误施肥，只得花钱买供销社的高价肥（每100斤价钱增加一倍多）。这对经济并不富裕的农户来说，是吃不消的。供销社等高价肥销售出去后，才销售国家牌价肥，这时，农户已经无钱购买。而购买牌价肥又有期限，一过期就作放弃处理。这是人为造成农户的困难，这也是谷贱伤农的人为因素之一。希望敦促有关部门“勿以恶小而为之”。

    第三，希望集体经济能发展，但目前苦于发展经济无门，无资金，无技术。

    我当时心想，党员同志反映的情况应该是由来已久的事情了，难道镇政府、县政府的领导和干部们都不知道的吗？还是充耳不闻？

    在镇工作队的统一布置安排，我们工作组在村里分别召开了各种会议，并收集了不少意见。此外，我们还进入农家，了解情况。

    21日晚，我们走访了大冚村小学民办教师王卫民，在他家里，还有小学的两位民办教师，其中一位今年已经转为公办教师。他们也很直率反映了自己的一些看法，也反映了部分村民的共同看法。认为集体经济太薄弱了，无法为村民做实事。村民也因此对参加理论学习采取应付态度。人虽来了，但“人在心不在”，认为学习解决不了实际问题。他们还反映的另一个问题是农村两极分化现象已经出现，而且趋向严重。民办教师反映的问题，使我想起了一位哲人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思想一旦离开了利益，就会使自己出丑。

    据我们所了解到的，改革开放以后，村里的变化也是很大的。首先，全村的村容村貌变化大，村民原先都是居住在泥砖瓦房，现在绝大部分都建起的水泥顶的砖房，有的甚至是两三层的楼房。

大冚村村貌（局部）

    有的家庭购买了汽车，更多的村民有摩托车。正如在20日晚上召开的党员座谈会上说到的，村民改革开放前后的收入都增加了，特别是家里有青壮年外出打工或者做生意的，富裕程度的确更显变化。尽管同在增城县，广深铁路南面的平原的村、镇，当然比半山区的正果镇、大冚村富裕得多，集体经济也强得多。纵向比较，自己跟自己比，改革开放也为大冚村带来很大的变化，这是有目共睹的。在召开的党员座谈会、专业户座谈会或者村民座谈会上，这都是村民的共识。还有，平时，不少村民主动来到工作组的驻地聊天，都有这种看法。比如，村民王杨顺、杨华、王仲流等等，都颇有感触地谈过这种感受和体会。

改革开放后，村民的“摩托队”

    正如村民自己说的，自己跟自己比，村里的确比以前大不相同了。但由于种种原因，村里缺乏劳动力的农户，或者有重病的农户，的确还是非常困难的。比如，在27日上午，我们专程到塘底生产队的党员王春发家里探访，他的境况就非常差。王春发30多岁，膝下有一个10岁女儿和一个8岁的儿子，正在学校读书。他在1989年左右因喷药，不慎从橄榄树上跌落，跌断脊骨和神经，花去四万多元医治，最终还是落得高位瘫痪，整天只能躺在床上，生活无法自理。家里有三亩多水田，全靠妻子一人承担，粮食还要吃返销粮，一家生活十分艰难。在探访中，王春发的妻子只提出一个请求：请工作组向村里和镇文教办反映，能否对他们的女儿和儿子的学费给予一定的减免。我当时心想，不是义务教育么？还要交学费？不过说回来，就算村民发了达，富裕了，但一旦家人有重病，就会像人们常说的“一朝回到解放前”。

    村里的五保户也是困难的，因为村集体经济薄弱，也有心无力为这些失去劳动力的孤寡老人做更多具体的事情。吓屋村里有个五保户叫赖妹的老婆婆，心地很好。我们刚进村不久，因为要自己开伙，每天都要买青菜。过了些日子，她几乎每天就从她的自留地里摘上菜送来给我们。我们过意不去，就商定，每次她送青菜给我们，我们就把钱给她。我们不能为他们做出更多的事情，但绝对不能欠上他们的人情。的确，整个半年的社教，我们工作组成员是AA制的，叶瑞芬负责记账，因为她是数学专业的。不过，我们高校来的工作组，也是穷困潦倒，没有半点经费。所有生活设施、宣传用的纸张笔墨，都是从学校里送来的。所以，这一年中秋节到来之际，我们就“凑份子”，买了几盒月饼，专门送给塘底村失去劳动力的党员王春来和吓屋村的五保户赖妹老婆婆以及老窑二村的五保户李运娇老人，以表我们几位老师的一点绵薄心意。

工作组成员中秋节为五保户赖妹婆婆送去月饼

    我们除了按规定按要求召开各类座谈会，走访农户外，我们还经常深入农户家中去了解情况，了解他们的想法和意见。包括日后的催缴公粮、计划生育、成立经济合作社、签合同等等。由于我们注意方式方法，注意我们工作组的言行，注意工作组与村民的关系，很快，我们与村民建立起良好的关系。不少村民经常到工作组驻地村委会找们聊天、反映情况。这是后话。

    我们除了调研外，还及时做好面上的宣传工作。比如，我们及时根据上级的要求编写宣传专题标语，书写张贴巨幅标语。还根据大冚村改革开放带来村和农户的变化，用照相机拍摄编辑，做成流动宣传栏。流动宣传栏形式新颖，生动活泼，也挺吸引人的。用现在时髦的话就是能过“接地气”。

工作组成员正忙着抄写宣传资料

在村里张贴宣传标语

    为了做好宣传发动工作，除了抄写张贴宣传栏外，我们还得刻印大量的宣传资料，分发到村民手中。过去没有打字机，更没有当下的电脑、复印机。我们沿用了《红岩》小说里陈然誊印《挺进报》的工具和做法，从学校带来的钢板、刻笔、蜡纸和油墨，在村委大厅中间的那张大木台上刻印。还有，用过底的复印纸复写社教每一步每一阶段的工作计划和各种总结，报送给镇工作队和抄送给村党支部，以及上报各种资料。

誊印资料

书写宣传标语

    为了配合做好社教第一步第一阶段的宣传工作，也为了使宣传工作不呆板，更有吸引力，从8月18日开始，由张仕华负责准备编写一份发到农户手里的学习资料，准备一套社教知识竞赛题及参考答案。这套学习资料、竞赛题及参考答案，还要作为我校四个工作组的共享资源。张仕华很努力，在20日就让稿件“出笼”，我看了后，作了些修改，就把这套社教工作知识学习资料和社教工作知识竞赛题送到石溪村工作组郭组长和到蔚村赖组长手里，让他们修改后再由郭组长带回学校复印，用作我们四条村宣传使用。

    25日上午，镇工作队召开各村工作组长汇报会议。内容是汇报社教工作第一步第一阶段工作，同时布置第二阶段的工作。

    根据要求，我执笔将我村工作组社教工作第一步第一阶段工作小结写好，并按照镇社教办的要求，填写好相关的统计表：

    家纺总户数7户，总人数23人；访户数7户，访人数23人，其中干部3人，党员4人，群众16人。

    贴出标语18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