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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矿山路——笔杆子活(十六)

 

笔杆子活

当时的宣传工作,可以说是吹喇叭的工作。这是我参加工作后,又一次变动岗位啦,看来,我早就被“多岗锻炼”啰,可惜,不是培养对象!

矿山从19692月在总矿工村召开“英矿第二届学习毛泽东思想积极分子、第一届四好单位、五好职工代表大会”开始,直到我离开矿山之前,一般在每年1月或2月召开一年一度的先代会。其时,我都被抽调到工村总矿,参加“先代会”秘书组材料准备工作,也是做“吹鼓手” 。

笔杆子活,最早我是跟过军代表“肥佬张”,具体名字忘了。他的军衔是什么,不清楚,当时好像没有军衔,但确实是个干部,因为他的军衣有四个兜。肥佬张,高个子,稍胖,是个典型的文人,听说老爹是老革命,他的普通话说得很好,待人很友善,我没有见过他发过脾气。我多次跟他到过韶关地委出差,还有一次与他一起到乐昌参加地区宣传工作会议。在乐昌,我第一次参观大型国营企业乐昌棉纺厂,看到翻纱车间里棉絮尘太大,纺纱车间好一些,知道了棉纱是怎样纺出来的。会议期间,还到乐昌与湖南交界的一个穷山恶水的小山村,参观学大寨先进典型。这个什么镇、什么村的名字我不记得了。反正路途遥远,汽车经过坪石镇一路往东北方向走。粤北山区的自然风光迷人,青山绿水,仿佛汽车奔驰在一幅中国山水画中,真有点诗情画意。公路跨越河流时,走过的是公路拱桥,拱桥跨度很大,起码有上百米,远远眺望,仿佛像一道彩虹,拱桥中点的地方非常薄,我真担心用脚大力一踹,就会把拱桥踹成两截了。我真为中国自古以来就有的拱桥技术而感叹!当时的公路都是沙泥路,汽车过后,扬起一团团灰尘。汽车在大山里钻来钻去,经过红工矿务局、梅田矿务局,最后到达一个乱石飞渡的小山村。这里的生态环境实在是太恶劣了,沿路走一直到村里,山头都是光秃秃的,没有几棵树,只有在小村子前有数量不多的几棵树,当然没鸟语花香了。村口前有一口水塘,据说是村里的用水。我一看,天啊,水塘水的颜色犹如在经济困难时期,老师让我们培养小球藻的颜色一样,能喝吗?围绕小村子的四面高山,到处是石头,不知道在那年被风刮来的。当地人在这些石头之间的缝隙中种植耐旱的玉米、我们俗称为“狗爪豆”等植物。当地人介绍情况时讲到一个故事来形象说明这里土地的“矜贵”:说一位老农清早去开荒,边开荒边点数。到太阳下山时准备回家,他清点一天下来开的荒地,数了老半天,只有11块地。他说,不对呀,明明开了12块地的啊,怎么才11块呢?反复数了几次,都只有11块地。他想,可能是自己数错了,就顺手拿起放在一边的草帽,呵呵,草帽下盖着一块漏数的地!这个故事说明了这个地方都是石头堆成的。环境实在太糟糕了。这次会议组织我们到这里,主要参观学习这个小山村如何战天斗地学大寨,硬是在石头缝里种出庄稼来的事迹。现在看来,这个地方是不宜居住的,早就该移民啦。

参观农业学大寨典型后,返程回到坪石已经很晚了,我们住在坪石镇里的教师之家旅店。晚上镇的街道冷冷清清,就差点没把“凄凄惨惨戚戚”连上去了。肥佬张纪律性强,本来,第二天我们去爬旅店旁边的金鸡岭就好了。坪石这个地方,我是第一次来,金鸡岭是个旅游景点。据说,当年太平天国洪秀全的妹妹洪宣娇,带兵坚守金鸡岭上,山下清兵团团围困多月。一天忽然从山上扔下一条大鱼来。清兵看到,知道无法围困死金鸡岭,于是就撤兵了。还有一个传说,金鸡岭上有一只大金鸡,坐京广线的火车经过坪石都可以看见。这只金鸡头朝向湖南,屁股向着广东。据说在“文革”的时候,鸡头被湖南人砍断了。原因是说这鸡头朝着湖南,把湖南的稻米吃光,而把鸡蛋全都下到广东了!

肥佬张买了次日回矿山的火车票,我也不敢要求他去登山,结果,这个遗憾一直留在现在,我都没有去过金鸡岭。

矿山每年的先代会的名堂也变化:1973年改为“××年度先进单位、先进生产(工作)者代表大会”,1976年后改为“学大庆先代会”。我们这个秘书组成员,是各个分矿人员的大杂烩。宣教科科长是高个子刘宝田,他是主管的。组员锦潭矿有我,后来增加了黄汝恒;井冲角矿是黄××,沙口矿是赖玉庭,矿机厂是江和平。总矿宣传科的老秘书林木波,他祖籍是潮汕,但家在上海,我们都叫他“林木皮”,还有另外一名老秘书。宣教科的邓冠之(同为广州知青),还有总矿办公室的一位英德籍的秘书黄兆团。负责打印材料的是办公室 “老猫”(滕矿长的女儿)及一位资历较长的男打字员。还有电影队的付国华,他在钢板上刻得一手很漂亮的宋体字,快报、笔记本里大会纪念字样都是他负责刻的。几乎年年“先代会”的人马都是这班人。直到1974年后,从韶关地区羊城晚报的干校调来一位“高人”——原《羊城晚报》副老总司徒炯昌,来矿山宣传科工作。他戴着一副黑架眼镜,非常健谈,自称是从印刷工人做起的,经他校对的文稿,绝对没有错漏。他夸下海口,当然必须要经得起我们的考验。最后,他赢了。他被安排到最合适的岗位——校对先代会材料的打印蜡纸,人尽其才嘛!

搞材料,加班加点熬夜是常事。到夜深人静之时,自然“肚子闹革命”。于是,一伙人敲着饭碗,走进饭堂,请师傅下点面条吃。师傅说,领导没有交待。我们又赖着不走,最后,还是解决了肚子问题。老秘书是个“老油条”,说:“稀里糊涂地到饭堂,稀里糊涂地吃了面条。”

写材料是个苦差事。我当然可以做到扫清“门前雪”,而且,质量还可以得到领导的认可。但有时还得“管他人瓦上霜”呢。为了做好1975126日召开“一九七四年度先进集体、先进个人代表大会”的材料准备工作,锦潭分矿在我和黄汝恒、黄建强、梁兆平等人的努力下,送去的稿件早已定稿付印了。可当时沙口分矿选送的几份典型材料不理想,主要是材料不充实。时间离先代会召开没几天,任务繁重,时间紧迫,领导指派我到沙口分矿协助做好材料的组织工作。于是,我在120日前往沙口分矿“干活”开座谈会,调查取材,一直呆到23日。偏偏在这几天里,老天爷不停地刮着刺骨的北风,下着如麻的冻雨,气温骤降,真是“重衾脚冷知雪寒”,沙口矿几乎没有一条人可以走的路,我真正亲身领教到“南华(南华寺)的钟,沙口的风”的滋味。晚上在沙口矿招待所里,呼呼刺骨的寒风硬是透过瓦顶以及门窗的隙缝钻进来,似乎室内与室外无异,我对着自个身影,写了《感受》一诗:

飕飕北风似刀刮,

脚踏淤泥去调查。

一脚深来一脚浅,

路上伴我雨哗哗。

归来之时笑“丰收”,

浑身雨水满泥巴。

沙口之行感受深,

未写文章手冻麻。

秘书组的工作,是后台的工作,是偷偷累的活。虽然累,但看到先代会的顺利召开,心里感到无限的欢乐。开会的当天,我也写下自己的感受:

矿山群英聚一堂

——贺矿先代会召开

四届人大春风荡,

矿山群英聚一堂。

文献精神细领会,

字字句句暖心房。

龙腾虎跃学大庆,

心明眼亮有力量。

双手描绘跃进图,

捷报谱写新篇章。

每年先代会结束前最后必定是聚餐,少不了是加菜了。菜谱里有什么菜式我记不住了,但有一款菜,我至今难以忘怀,其味无穷。这就是四川风味的酸辣锅巴汤,这也是年年先代会的保留菜式。那锅巴色泽金黄,香脆可口,汤料里有鲜美猪瘦肉、爽脆鱿鱼,汤味酸辣适中,让人胃口大增。没有一个人不喜欢这道菜的,每年我参加先代会,盼的也是最后这个汤菜。据说做这个菜的是职工饭堂的大厨师韩师傅,四川人,个子瘦小,解放前曾在重庆一家饭店当厨师,听说蒋介石也吃过他做的这道锅巴汤,还连竖拇子呢。本来这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但在“文革”里,居然成了韩师傅的一大罪状——“曽为人民公敌蒋介石做菜!”。其实,民以食为天,蒋介石是人,需要吃饭,当然哪里有好吃的就往那里去,这是人之常情。蒋介石吃过哪个厨师做的菜,就成为哪个人的罪状,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啊!

    笔杆子的活,除了每年的先代会写材料以外,更多的是在分矿里。我和黄汝恒主办矿部的黑板报。黑板报是矿工上下班、到饭堂吃饭必经之地,黑板报质量好还是差,令人关注。我为黑板报起了个名,叫《矿工生活》。每期板报,我喜欢用黄色粉笔,用魏碑体字写下“矿工生活”四个字。板报中好人好事栏目最引矿工的瞩目,矿工下班,工作服还散发着汗渍味,满脸黑不溜秋的站在那里看我们出板报。有时候还会说,怎么没有我们工区的?其实那次我们做得最好啊!黑板报的稿源,主要来自各个工区的宣传员,还有我们掌握的情况。很可惜,没有用照相机把我们出板报的工作照拍下来留作纪念。

矿里的广播站,也是我们的一个阵地。广播站一般一天开播三次,早上6点钟一次,6点半一般要转播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新闻节目。中午一次,晚上一次。每天早上,广播员开了扩音机,先用唱机播送音乐等。据说,早些年前有一天清晨,广播员开机后,在唱机上放上唱碟,播送革命样板戏《红灯记》李铁梅的唱段,可能是唱针还是唱碟出了毛病,唱针老停在那一点上转动,结果是:“奶奶,您听我说。奶奶,您听我说。奶奶,您……”广播里不停地重复这一句唱词,吓得正在门外漱口的广播员,飞也似的跑回广播站处理。

晚上6点半钟的广播,是全英德硫铁矿的《新闻联播》半小时节目,这是总矿广播站播音员郑健弄出来的,完全是学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郑健为了办好这个节目,也是费尽心血。他想尽办法保护好嗓门,不抽烟,不喝酒,不吃辛辣食物,可谓用心良苦、爱业敬业啊。这个节目真的被他办出名堂来,成为矿宣传部门的一道美味佳肴。每个分矿、矿直属单位的宣传人员,都拼命把自己的稿件送往这个“联播节目”,谁采用率高,自然就会得到领导的表扬。我和黄汝恒也不例外,高度重视往这个栏目送稿件。

在分矿政工股工作,宣传工作我们是非常投入的,而且是有成果的。此外,矿里年度总结啦,会议组织工作啦,应付上级急需的材料啦,等等。有时真的是“动起床板”干通宵,没命的把领导所需的材料弄出来。这都是家常便饭了。1977528日晚上,印主任亲自来到我的宿舍,吩咐必须落实几件事:第一件,把四月份劳动竞赛流动红旗班的照片搞好;第二件,把标兵的照片放得更大些,先进工作者的照片未补齐的赶快补齐;第三件,准备62日祝捷大会的会场布置。几样工作都要同时做,我虽有三头六臂,也需要其他人积极配合啊。放大相片可以一个人来完成,但拍照片就需要被拍的人的配合。可有的标兵和或先进工作者,这些“上帝们”总是拖拖拉拉,真难请,经常打乱我们工作安排。令我最伤脑筋的是,我还要负责祝捷大会的全面材料,因为现有的材料事例少,材料显得空洞而言之无物。偏偏这个时候,总矿宣教科刘宝田科长带了一个“新闻报道学习班”的人来锦潭矿开会,531日下午还要锦潭矿介绍宣传工作情况。领导又把参加会议和发言的任务交给我,真是“分身无术”啊。从529日到61日这几天,除了吃饭和冲凉的时间是我的以外,其他时间都不是我的了。最后2天晚上还要通宵达旦,加班加点,才算完成任务。好在当时我还只算“奔三”之人,精力还算旺盛。这也让我明白了这样一个道理:钢铁就是这样炼成的。

除了这些工作外,还得要替领导写学习体会文章,写发言稿,甚至写检查,这才是最麻烦的事情。我真的十分害怕为这些领导草拟稿件,有时能躲就尽量躲。1975413日下午,机关办公室人员还继续到地里劳动,我却留在家里为主管生产的L副主任写检查,主要是有关44日发生工亡事故。

最令我钦佩的是印主任,他是湖南人,部队专业,南下干部。他所有的讲话稿,基本都是亲手动笔的。我认为这才像一个领导的样子。念着别人帮你写的稿子,算什么呢?印主任身体力行成了我的楷模,对我影响深刻,一直影响着我在大学里的工作直到退休。我很鄙夷现实中那些拥有岗位优势而喜爱别人为他执笔的人,尤其是“讲话不精掌声不少,文章不写发表不少”的人。

 

1977年,为了使矿里宣传形式多样化,我反复向领导请求,要求买一套照相器材。结果,我达到了目的,买了一架珠江牌双镜头照相机、脚架、珠江牌放大机、胶卷、冲洗胶片罐、塑料量杯、用作显影定影的塑料盆等等。然后,我在广播站的隔壁,请木工间了一个暗房,请电工拉好电开关等。暗房技术,我是自学的,买了书边看边做,也慢慢掌握了基本要领。我用照相机拍摄活动照等,还开辟了一个有玻璃的橱窗,把图片放在里面。这个橱窗也设在黑板报的另一端。记得第一次图片问世的时间是1977528日,图片中有用闪关灯拍照的,图片的内容主要是523日,分矿举行纪念毛主席《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发表35周年诗歌会。增加了图片宣传,为矿山带来耳目一新的景象,也颇吸引矿工的眼球。

话说回来,多学多辛苦。买下这套家当,多了一样工作,真是自找苦吃的。学照相、冲洗胶卷和相片,为我增长了不少知识和能力。后来我高考读大学后,我到信诚商店,买了2块玻璃凸镜,1个镜头,加上把家里圆筒形的铝饭桶(饭篮)等一起,做了个简易的放大机。别看这个土制的放大机,还真管用,放大出来的相片质量还很不错呢。结果,同班的吴先辉和79级的李卫东,经常跑来我家,在我的屋里拉起窗帘,就一起干起晒相片的工作,这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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