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矿山路——勇扑山火（23）

 勇扑山火（23）

英德的经济很落后，尤其是山区，给人感觉真是原始的刀耕火种。到了冬天，当地人为了来年春季种植庄稼积肥，往往采用火烧山坡上的野草来积肥的做法。野草烧过后，变成草灰，等到第二年春天到了的时候，春雨将山坡上的草灰冲擦到山下的田地里，这样种庄稼就不怕没肥料了。我们几乎每年冬季都看到当地人这种落后的积肥，他们把火点燃起来，就不管了。火顺着风势，从山下一直往山顶上烧，形成一条货真价实的“火龙”。入夜后，尤其没有月亮的夜晚，远远看去，在漆黑夜色的衬托下，起伏的山峦仿佛像一条巨大的“火龙”在蹁跹起舞，很是壮观。

看到此景，我想起在中学语文课本里陆定一写的《老山界》，里面写到中央红军长征时翻过的第一座大山，对翻越此山作了如下描写：“满天都是星光，火把也亮起来了。从山脚向上望，只见火把排成许多‘之’字形，一直连到天上，跟星光接起来，分不出是火把还是星星。这真是我生平没见过的奇观。”但那是火把，而我所看见的却是货真价实的山火烧的山草和小灌木，形成的“火龙”，它不受控制，如果随风所欲，便形成森林火灾，酿成大祸。

1974年10月14日，多云，天气开始转凉。这一天是机关人员参加生产劳动，任务是清理西山矿区食用水坝的杂石、沙土和其他杂物，确保矿区使用水源的畅通。下午，我们正准备继续清理食用水坝，忽然，广播里传出“去东山顶扑救山火”的通知，我带上口罩和戴上安全帽，穿上长筒水靴就朝东山顶奔去。我和股长张健、副股长雷章雄、刘德辉等人跑在最前头，我们一口气跑上东山顶。只见眼前一片火海，山火蔓延到矿山的变电房，直接危及到矿山的设备和生产。在现场，有2个当地农民在扑救山火。行政股的陈和股长在砍松枝，我们拿起松枝就冲向火海。“明知火烧人，偏向火海冲，”这是我们救火者的行动。山火大，没有我们救护国家财产决心大；温度高，没有我们扑灭山火的干劲高。我们团结一致，采取集中兵力打歼灭战的方法，轮番扑打，抓住风弱焰低的有利时机，一齐扑上去，把山火扑灭。经过近2个小时的艰苦扑救，终于战胜了山火。

山火扑灭了，我们的喉咙却干得可以燃烧起来似的，由于我们上山时走得匆忙，没有带上水，加上非常疲劳，我们只好坐在通风的地方休息。

下山了，整个锦潭矿区和远处农村的景色扑进我们的眼帘，真是风景秀丽啊！向远眺望，群山叠峦，此起彼伏，仿佛大海的波涛一样。锦潭河像一条白练飘带，静静地躺在广阔的田野上，两岸的稻田，金色的稻谷迎风招展，好一派丰收的景象。

有时候，扑灭山火时如果处在下风口，那是相当危险的。扑灭山火也不是一件快乐的游戏，也曾有过有人连眉毛都被烧掉的情况。所以，每年我们都随时去扑灭山火，去的时候都是全副武装的。下面，我把一次扑灭山火的情况简单记叙如下：

1975年12月24日，这一天，天气格外晴朗。下午三时许，我正在宿舍里写材料。突然，矿里汽笛长鸣，广播传出集合到鲤鱼塘扑救山火的通知。我马上穿上工作服，戴上安全帽、口罩和手套，穿上水鞋，带上毛巾。跑到矿部，坐上矿里唯一的一辆解放牌货车，向着鲤鱼塘直奔过去。意想不到的是，这辆载货4顿的解放牌车厢里，竟装下81个人，大大超载了。到了山火地点，我们直奔着火的山冈，一步一步往上冲。山很陡峭，坡度估计有75度。我们每向上爬一步，都要费很大气力。我们机关和其他工区共有22个人，走在最前面，战斗在最高处。在上山途中，折断树枝来打火，一直战斗到晚上7点40分，山火终于被我们灭掉了。

在扑灭山火中，我的小腿好几次抽筋，让我难受极了。

这次扑救山火，是难得一次锻炼机会，回到宿舍，我思潮起伏，写下了一首诗《要夸英雄看今朝》：

好大的烈焰几丈高，

风卷烈焰上云霄。

“火龙”好像在发问：

哪个胆敢挡我道？

喇叭响，汽车到，

一队人马冲上半山腰。

“火龙”你别逞强，

锦潭分矿民兵上来了！

嚓嚓嚓，武器拔出鞘，

啪啪啪，打断“火龙”脊梁腰。

“火龙”一惊缩起头，

夹着尾巴寻找陡坡逃。

要想逃？跑不了！

英雄攀登陡坡情更豪。

钢臂铁拳缚恶魔，

“火龙”低头直求饶。

绿树拍手齐叫好，

星星忙来握手祝捷报。

鲤鱼山头团结曲，

要夸英雄看今朝！